楚江阔丝毫不在意周围谩骂声,转身便走回了谷阳身旁。
原本其他人以为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还对他有所忌惮,但此刻发现他是真的猪,纯粹就是靠着手上那些器物阴人的罢了,众人自然不再把他当回事,见他走回谷阳身旁,索性连带着谷阳也一起骂了起来。
“都是谷阳把那个小骗子带来的,还有在陆家宴会上也是谷阳和那个小骗子一起栽赃望月山庄的江少庄主,谷阳和那个小骗子联合起来坑骗大家的。”
“丑胖子,快带着那小子滚出比斗大会,看到你那丑样我都快吐了,这里不欢迎你和那个小骗子!”
听到谷阳被骂,楚江阔心中自然不快,上次已经让谷阳和陈鱼雁因为他的关系被群起而攻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别人因为他的关系而受辱。
手中燧发枪的枪口一抬,分别指了指两边骚动的人群,楚江阔怒道:
“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不用牵扯别人,不服的可以站出来挨这东西一下试试。”
说完,他最终又将枪口指向了站在陆全和江望月两人中间的江尚歌:
“还有,上次在陆家宴会上我是不是污蔑江尚歌,到这比斗大会上时我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你们若急于看结果,倒不如现在就让江尚歌站出来与我比试,我证明给你们看!”
如果能现在就能逼江尚歌上来的话,倒也不用多在这比斗大会上耽误功夫了。
至于陆全那口箱子里的合气芋,他可以想办法直接去向陆全买,反正陆全还欠他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对这劳什子比斗大会,楚江阔本就没兴趣,纯粹就是因为谷阳帮他应下来江尚歌的约战,他也想来此洗刷当日在陆家宴会上时谷阳和他还有陈鱼雁所受的骂名。
周围众人纷纷看向了江尚歌。
“江少庄主,快答应他,把他打出大会!”
“对啊,江少庄主,虽然我们都相信那小子在陆家宴会上是污蔑你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也流传了不少,你现在就出手教训那小子,也好止住现今流传的谣言!”
面对场边百余人的撺掇,江尚歌面色尴尬,额上冷汗密布。
因为现在他怕了。
当然 不是怕楚江阔,而是怕楚江阔当初在枯藤洼里提到过的那位“前辈”。
既然楚江阔和那位真正在枯藤洼中救了人的前辈相识,那么现在来挑战他,绝对是因为有所依仗,一旦他同意下场,很大可能会被当场戳穿。
虽然亏心,不过江尚歌表面上还是在强装镇定,像是不把楚江阔当做一回事的说道:
“呵呵,你让我下场我就下场,你也配?既然到了这比斗大会上,那就按照大会的规矩,你若能撑到最后再说吧。”
“怎么,江尚歌,你怕了?”楚江阔道。
“我没兴趣理会你这等小角色!”江尚歌一拂袖,便不再理会。
那些希望看到江尚歌下场的人虽觉有些遗憾,但言语中还是在维护江尚歌贬低楚江阔:
“你让江少庄主下场他就下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小忽悠罢了!”
人群中,那位不第秀才单伦廷倒是没有参与骂战,反而目光发亮的看着楚江阔手中那支燧发枪。
江望月深沉的盯着楚江阔打量片刻,便站出来抬手止住了周围对楚江阔的谩骂声,当和事佬道:
“诸位勿要再多言,那位楚江阔小兄弟既然能够得胜,那便是他的本事,虽是靠一些外物,但比斗大会也没有不能借助外物败敌的规矩,兴许楚小兄弟是真的有很强实力、只是不愿展露呢?”
“呵呵,江庄主说笑了,看那小子的样子虽然学过两招功夫,但绝对只是一个没有万象之力的凡人,他若真有实力,我把我脑袋拧下来!”
江望月出面劝阻之后,对楚江阔的骂声也渐渐息了下来。
仰头看了看天色,江望月道:
“此刻天色已晚,诸位都回城,明日在继续比试吧。”
“别啊江庄主,继续将第二轮也一齐比完吧。”
立刻有不少人纷纷劝说道。
倒不是因为那些人好战不愿歇,只是因为他们想继续比斗,好让楚江阔上场将他打下台。
毕竟现在大家都看出了楚江阔只是一介凡人,靠着些器物耍诈阴了杨谈,留着他终究让人不爽;宗门弟子对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人都有些看不起,又怎可能容忍楚江阔这么一个“凡人”?
“还是明日再比吧,天色一暗,这野外总会盘踞起一些蚊虫,虽然我们可以不在乎,但陆先生和我未来的儿媳妇还是难以忍受的。”
江望月摆出陆全和陆琳琅,众人总算是没再说什么,只得散场返回安州城。
……
当夜,江望月把江尚歌叫到了自所住的陆家客房中,正坐在太师椅上,端了杯茶饮一口,便向拘谨站在身前的江尚歌问道:
“当初在青竹谷中救人的,不是你吧?”
江尚歌一怔,连忙紧张兮兮的看向身后大开的房门,然后朝着江望月抱拳单膝跪地恳求道:
“父亲,此事……可以容我将门关上再谈么?”
江望月微微点头,江尚歌随即便赶紧跑至门旁,做贼心虚的探头向门外走廊看了两眼,然后掩上屋门,转身便一副扔打认罚的跪倒拜伏在江望月面前,言语真挚的认错道:
“当初救人的确实不是我,因为当时我见掳掠百姓的歹徒都是我望月山庄之人,那些被掳百姓见我穿着青云拱月服都一脸惧怕,我恐望月山庄名誉有失,一时鬼迷心窍将那件事承了下来,再后来我与琳琅互生情愫,担心她知晓内情之后会责怪于我,所以一直瞒着那件事,可现在那楚江阔和当初救人的前辈有关系,他可能真的会戳穿我的谎言,还请父亲帮帮我,我是真的喜欢琳琅啊!!!”
说到最后,江尚歌声泪俱下,“邦邦邦”的磕起了响头,希望能让江望月心软。
粗暴的将茶杯放到一旁案上,茶水四溅,江望月冷哼一声怒然站起:
“哼,从小我就教你,豪男儿大丈夫,要顶天立地不务空名,你撒这种弥天大谎,还想要我帮你?!”
江尚歌身形被吓得一颤,为了让他父亲心软,叩头声愈发加重。
但江望月还是神情冷漠置之不理,直接背过了身,道:
“你做出此等不义之事,我不说出去、也不罚你,已经是念在父子情分上,你休要再多言,退下吧,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跟琳琅解释!”
见求自己父亲无望,江尚歌面色黯然,但也只得退下。
江望月独留屋中,片刻后,这屋内忽然凭空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哈哈哈,江望月,想不到你这伪君子教训起自己的儿子来也是满口的豪男儿大丈夫,真是听得我都快吐了!”
转过头来,江望月看向身后嗡嗡飞着的一只苍蝇,笑道:
“杜生,你整天不是变苍蝇就是变蛆虫的,被砍得稀烂还能从烂肉中复活,我也快被你恶心吐了。”
“嘿嘿,你就羡慕吧,我这副能随意变形还不会死的身躯,你一辈子都得不来。”
那只嗡嗡飞着的苍蝇突然一变,一个面相俊美非凡的男子便出现在了江望月面前。
紧接上言,江望月笑着回了杜生一句:
“但我可以让你一直是一滩烂肉。”
话音刚落,从江望月袖中立即飞出一柄袖珍小剑,瞬间分化成百多柄,然后嗖嗖嗖围绕着杜生穿插切割,迅速将杜生切成了一块块碎肉散落在地,鲜血四溅。
但片刻后,那些四溅的血液迅速回流,散落在地的烂肉也开始组合起来试图变回原本的人样。
不等烂肉组合成形,江望月又控制着袖珍小剑切割下去,继续将其分割成细碎烂肉。
如此反复了几番,江望月才收回袖珍小剑,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那堆烂肉。
杜生重新组成人形,阴沉的瞪着江望月。
“你一堆恶心的烂肉,非得变出一副英俊模样,想想确实怪令人恶心的。”
杜生没兴趣再与江望月争这种口舌,坐到一旁椅子上便道:
“你儿子这回定然是丢脸丢大了,难道你真的不想帮帮他,那个楚江阔本事可是不小呢,我都还被他拿根树枝砍了脑袋。”
“少年人,多经历一些事成长成长总是好的,丢点脸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江望月转身坐到了杜生对面,问:
“不过你说那个楚江阔拿根树枝砍了你脑袋的事,我倒是想听听。”
杜生随即便把当日楚江阔杀苏牧的事说了出来。
当初那个苏牧,就是这杜生所变,真正的苏牧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杀了。
蜀国国君麾下,有八个能人异士,代号分别为:生、死、绝、灭、萧、杀、毁、伤,八人均被赐国姓为杜,被合称为“杜门八国师”,杜姓加上各自的代号,便是各自的姓名。
杜生就是其中的“生”。